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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這就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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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有貓膩,今天我看著夜羅二字,心想夜叉和羅剎不當差,改開酒吧了?也就是那麽一閃而過的念想。這是被我識破身份向我鎖命嗎?”看著門牌號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指著門牌想要理論一番,結果一個大雷在我天靈蓋上面炸開。我嚇得差點沒咬掉我那根想去投胎的手指,膝蓋無力一下跪了下去。

“罪過罪過,莫怪莫怪。”我雙手合十對空拜拜。轉身看著蕭條的街道和無情的行人,還有那空中橫沖直撞的黑色霧氣。該何去何從?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一陣冷風吹過,我縮縮脖子結果發現衣服裏更冷,衣服已經濕透了,冷風一直在我身邊盤旋,我再次打個冷顫,“既然來都來了,不好意思,打擾了。”搓搓手臂起身,硬著頭皮推開酒吧大門走進去。

進入酒吧我面前是一條筆直走廊,墻壁上都是死亡重金屬畫面感十足的浮誇塗鴉。頭上的燈閃爍著還不時發出電流的哢哢聲,十分應景的是我身上的雨水沿著袖口衣擺和褲腿不斷“啪嗒,啪嗒”的滴落。這兩種聲音在幽暗靜謐的走廊裏格外地突出。我抱著臂膀在走廊中間行走,生怕墻壁會向我張開血盆大口。

走到走廊盡頭,看見墻上大大的指示標記,還有一開始我以為是塗鴉,可走近一看卻是一副工藝品的風鈴。我按著指示標識走向了二樓,二樓才是酒吧真正所在,我剛到門口站定,門便自動開了。嗨曲和熱浪沖擊著我的感官,我屏住呼氣踏進了酒吧。

酒吧裏震撼的景象足以讓我去精神病院度下半生。臼頭深目、聳膊成山、斜頭歪腦的應有盡有各式各樣,你能想象到的妖魔鬼怪眾生異像都在裏面。跟隨舞池音樂變化,更顯得詭異莫測。氣氛看似活躍,可那森森死氣,能將人扼殺於無形。

若不是我進門前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說不定我直接能抽過去。還好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異動,看來他們是真的看不見我,我倒不必畏首畏尾了。鼓足勇氣小心翼翼走向吧臺,在吧臺的高腳凳上坐下,一個蒙著面手臂其長的酒保向我走來。

“要喝點什麽?”酒保居然和我打招呼,然後將一個空杯放在我面前。

“你能看見我?”我嚇了一哆嗦,酒保用麻布將整個頭顱包裹住,那麻布之上是斑斑血跡。我都懷疑他能否看清東西,伸手在他面前揮舞手臂。

“ 我們這有醉生夢死,要死不活,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還有。。。”酒保自顧自為我介紹,可是我根本沒有心情聽下去這些個死法,連忙打住酒保的報酒名。

“等等,你們這就沒有能正常點的酒嗎?”聽著酒名就瘆得慌,我故作鎮定地拿過空杯用手蓋住杯口。

“這還不正常,到我們酒吧來喝酒的都是想體驗各種人間痛苦的。難道你不是嗎?那你來著幹什麽?”酒保對於我的問題深感不可思議。

“你以為我想來,我在家好好睡著覺呢。酒保小哥,麻煩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麽結束這個夢?” 酒我就不喝了,我這人福薄無福消受。這裏可不是一般的地界,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我夢裏,又有什麽意義,各種感覺讓我渾身不自在,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夢?”酒保停止手上的動作,將麻布頭湊到我面前,語氣之中透著對我的無知滿滿的譏笑。我通過麻布的細孔看見了一雙布滿血絲沒有眼皮的眼珠子正盯著我看。

“你已經死了,還當自己個做夢呢?不過沒關系,你要接受不了現實,我推薦你喝醉生夢死,可以像他們一樣重新溫故一下活人的苦楚。呵呵。”酒保給我指著舞池那些群魔亂舞的怪物,順著方向我看著那一張張猙獰的表情下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怒哀樂。

耳後麻布中傳出如烏鴉叫刺耳恐怖的笑聲,一個我不能接受的事實。對剛才那種沒來由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便是來自死亡的威脅。

“不可能,我在家睡得好好的,怎麽可能死,你騙我。”麻布袋一說,不知為何,像是說中我內心最為擔心害怕的猜測。恐懼讓我從高腳凳上跳起,平時遇事我不會這般沖動,身體越過吧臺手死死抓住酒保的衣領。

“誰告訴你睡覺就不能死人,我勸你省省力氣,別把最後一口陽氣也消耗了,要不然會趕不上今天回豐都城的末班車?”酒保對於我的攻擊並不理會,身體直挺挺的站著。

我放開他的衣領,癱坐在吧臺上,眼淚再次決堤。怎麽可能,不是一個夢嗎?怎麽就能這麽輕易的死掉呢?我有愛我的父母,有比較穩定的工作,周末還有可以壓馬路逛街的三五好友。我那十一盆植物還在等著我澆水施肥。我在人世間的眷戀太多,我不能就這樣離開。

“酒保小哥你一定知道有什麽方法讓我還陽是不是,我不能就這麽離開呀?拜托告訴我,我回去一定好好報答你的,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我都燒給好不好?”不能這麽不明不白離開,振作起來我擡頭虔誠看著酒保的麻布頭,有句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從未懷疑過錢的魅力。

“想賄賂我呀?那你倒不如在我這買杯酒?”酒保輕蔑的口氣,再次將我燃起的希望澆滅。

好家夥,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舞池的霓虹燈閃著我頭暈眼花,一不做二不休,叫你嘗嘗橫的。反正我也活不成了,趁著酒保不留神,我擡起手將罩在他頭上的麻布帶掀開。就聽見“嗷”的一聲,快要刺穿我的耳膜,身體也不自覺跟著顫抖了一下。

只見酒保用兩只胳膊死死擋住臉,不過我還是看清了麻布袋下的容顏。酒保不光是沒有眼皮,甚至是沒有臉皮。一堆爛肉亂七八招的攤在臉上,滿口黑牙裏出外進。瞧見眼前這副尊容,突然覺得生物老師珍藏的人體肌肉分布模型都比他帥氣百倍。

“你幹什麽,快把布袋還給我。”沒了麻布,酒保臉藏在臂彎中,也沒有剛才的瀟灑與淡定。

“想要布袋可以,告訴我怎麽才能回去?”知道了敵人的要害,就應該好好把握乘勝追擊,我威脅著酒保。

“哎呀,你怎麽這麽執著呢,我都說你回不去的?”酒保對於我的問話很是無奈,氣地直跺腳,但始終不肯放下胳膊來。

“不說是嗎?那好我現在就去問別人。”作勢我就從吧臺跳下去準備離開。

“哎呀,你去哪呀,我說還不行嗎?”酒保從胳膊縫隙中露出兩顆大眼珠子,帶著哭腔留下我。

“不是沒有辦法嗎?怎麽現在又想騙我?”我將麻布袋緊緊撰在手中,背在身後,警惕得看著酒保,並時刻堤防這酒保有幫手趁我不註意將麻布袋搶走。

“我是沒有辦法,但是你可以找我們酒吧老板,或許她有辦法。”酒保滿是委屈與無奈。

“你們酒吧老板?在哪?我怎麽能找到她”這就有門,早說何必招這份罪。

“現在不在這,你也找不到她,但是你可以到樓下的風鈴渡口等她。就是樓下邊那個風鈴,只要是風鈴響了,我們老板就回來了。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那個風鈴什麽時候響,我可不知道。 ”

“你說的是真的?那個樸實無華的風鈴我見過,怎麽能是什麽渡口?聽都沒聽過,別以為我初來乍到就想騙我?”我十分懷疑他話的可信度,俗話說男的嘴騙人的鬼,可見鬼話更不可信。我作勢轉身離開。

“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酒保聽我這麽說,好大不樂意居然傲嬌的把臉扭到一邊。我咧個乖乖,母雞不下蛋,公雞不打鳴,你這給我演的哪一出?

“真受不了,我就信你一會,給你。”酒保傲嬌的樣子,弄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我將麻布袋扔到吧臺上,立即轉身快速走出二樓。

“記得要是等不到,就趕緊回來,興許還能趕上末班車。”身後是酒保帶上麻布袋後自信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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